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埃德温在为自己创造一个机会,一个真正的收服第四军、获得他们忠诚的机会。即便是塞拉自己,都不会有胆气这样做。塞拉其实并不是善于玩弄权势之人,如今他被推到虫族社会的权力中心,实属出于无奈的自保之举。这并不难理解,他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马哲教师,他或许精通哲学和一些政治学理论,但终究是一个道德感强盛的普通人,根本做不了冷心冷肺、老奸巨猾的政客。他之所以能走到今日,说白了也少不了“虫母”的偏爱,和他作为雄虫贵族的身份优势。
包括他夺回第四军这件事,也是依靠雄虫和贵族的身份。他理所当然地觉得,埃德温会顺势强硬地接管第四军,他们还有太多事没有做,他们在准备一场刻不容缓的革命,任何动摇都不能有。
可是埃德温却没有选择那条最稳妥的路。作为曾经的上将,他比塞拉更具备战斗的勇气,作为一个军雌,他也比塞拉更了解军雌。
塞拉担心军雌服从的天性和多年来被教廷的洗脑,一定会让他们更加顺从教廷和雄虫,但是埃德温却相信,这些军雌有做出自己选择的权利,他们也有做出正确选择的能力。
塞拉急促的心跳渐渐放缓,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高台之上的黑发军雌,为他湛蓝眼底的光而欢呼雀跃。
“我是一个2s级别的雌虫,和五年前的阿克斯元帅一样。我想所有军雌都知道身体等级意味着更短的服役年限,和25岁之后强行退役。我在一年半之前被迫离开我服役十年的第一军团,进入公爵府。我接受了标记,也是标记让我存活至今。”
“教廷告诉我们,母神认为被标记过的雌虫和亚雌会成为雄虫最好的装饰品,成为他们触须下的提线木偶。这也是为什么被标记的军雌即使重新回到了能力巅峰,也从有机会回归军队。被雄虫标记或许代表高等军雌生命得以延续,却也代表我们为之付出生命的事业付之一炬,代表着我们的过去被全盘否定。”
“教廷鄙夷军雌,他们借虫母之口,将军雌描绘成粗俗、野蛮、不堪教化的异端。他们不允许军雌想用我们用生命换来的战斗成果和荣耀,他们将惩罚机器人派遣进入军队,他们将我们的医疗舱替换成毫无作用的陈旧机器,他们篡改帝国几千年的传统,将军雌赶出军队的权力阶层,替换成从未上过战场,从未与敌人殊死搏斗的雄虫。”
当埃德温说到这里时,他话中亵渎神明的含义已经让许多虫族神色剧变。不仅是一些还未被泯灭个人意志的军雌露出意外的神色,还有那些曾经接管军队的教廷雄虫,也在震惊之中压下对塞拉的恐惧,露出极为愤怒的神色。
他们不敢相信,这个胆大包天的贱雌怎么敢诋毁教廷,亵渎虫母!
其中一个身穿第四军上将军装的雄虫愤怒地直起身,他的两条可笑的精神触须瑟缩在他身后,显然还因为塞拉方才的力量而感到恐惧,但是他富态的脸却愤怒得发紫,一双像金鱼似的肿眼泡露出浑浊而愤怒的控诉目光,声音粗嘎地对台上的埃德温吼叫:
“贱雌!没教养的杂种狗!你的雄主怎么能将你这种异端放出来污染军队!”
塞拉饱含温情的眸光微冷,他瞥了一眼这恬不知耻,仍然穿着军装的雄虫一眼,目光都没有在那两条孱弱的触须上逗留片刻:
“埃德温上将只是说了实话。”
塞拉没有放出自己的精神触须,但是他的话却仿佛一块儿热碳,让雄虫的质问痛苦地消失在了喉咙里。即便这些雄虫在此前都生活在帝国为他们创造的安全堡垒里,从未体会过生命被威胁的感觉,但他们没有得健忘症。方才天启之日一般恐怖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,他们没有谁想去体验一下被帝国最强大的雄虫撕碎的感觉。